第7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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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俱樂部是下午五點。
因為生林俞知的氣，冷歡歡一路上都沒有和他說話。而此時，回到宿舍，冷歡歡躺在床上，盯著宿舍頂上的吊燈，想了很多。
身為一個中二少女，她對團隊精神的理解大多是從漫畫裏學來的。互相學習、共同進步、友愛互助、不離不棄，這樣才能是一個完美的團隊。
現在看來，這種想法多少有些幼稚。聯盟現在根本沒有哪一支隊伍從未更換過選手，也只有極少的選手從始至終只待過一支隊伍。
況且，不怎麽合作的隊友，也讓她逐漸失去了擁有一支完美隊伍的欲望。
可完美的隊伍是什麽樣的呢？
AT那樣的全明星？SDK那樣超強的紀律性？或者是QY那樣，快樂比賽的同時還維持著強大的鬥志？
她沒有切身體會過，不知道這些隊伍實際上是不是和他們表現出來的一樣。但既然自己來了CG，既然自認為該有團隊精神，那她也不該隨隨便便放棄隊友。
所以，即使林俞知作為隊長還指導隊友違規這件事很讓她失望，她還是必須找他談一談。
出門左轉，林俞知寢室的門大開著，他原本幹凈整潔的桌子上擺滿了東西，小K正踩著凳子，將行李箱往衣櫃頂上塞。
目光搜尋一圈沒看到林俞知，她便靠在門框上探頭問小K，“小K，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小K看到她，露出個略有些靦腆的笑，“我從今天開始就搬來這裏住了。”
這消息有點突然，冷歡歡又問他：“那林俞知住哪兒？”
這問題大概有點愚蠢，小K指了指宿舍裏並排的兩張床，“我以後和隊長是室友呀。”
……
不知怎麽的，冷歡歡對這個消息有點抗拒，她看著林俞知書桌上被擠到角落的、自己送他的貓擺件，決定給小K潑盆冷水。
“林俞知很麻煩的，你晚上睡覺要是磨牙、看手機，他肯定會說你。”
“我不磨牙，也不看手機……”
“那你要是頭發不吹幹就躺床上、零食碎屑掉到地上，他肯定也說你。”冷歡歡又說。
小K從凳子上下來，有點委屈，“可是是隊長讓我搬過來的呀……”
冷歡歡無話可說了。
看來他跟小K關系也很好。
林俞知大概真的無所謂誰是他的打野，就算她真和其他隊伍聯系，真的離開CG，他也早就準備好了備胎。曾經幻想過的，等自己成為核心就立即轉會，讓林俞知求她不要走，這種事情根本不會發生。
這也太沒意思了。
冷歡歡怏怏地準備回去，卻又被小K喊住。
“歡歡姐。”小K從寢室角落的箱子裏拿出一個玻璃罐，遞給她，“給你，護齒糖。”
冷歡歡眨眨眼，看向他，“不是說一個月買一回嗎？”
“隊長說這次幫你買了，下不為例……”
“……”
不太想接受林俞知的好意。
可牙疼的事情被俱樂部知道之後，連食堂阿姨都開始限制她的甜食，能解饞的也只剩下這個。內心掙紮了一會兒，冷歡歡還是還是屈服了，從他手裏接過玻璃罐。
可仔細想想還是有點不甘心。
“你這麽聽他的話幹嘛？他說的又不一定是對的。”
小K撓撓頭，“吳經理讓我聽隊長的呀。”
“行吧，你聽他的吧。”冷歡歡不想繼續聊下去了，將買糖的錢轉給小K之後，轉頭回了自己宿舍。
她前腳剛進寢室，陸遙後腳也回來了。
陸遙最近要兼顧二隊的事情，忙得腳不沾地。她大概早就知道小K換寢室的事情，於是放下包先去隔壁打了招呼。
等陸遙回來，冷歡歡問她：“林俞知為什麽讓小K跟他住一起啊？一個人住不好嗎？”
“小K現在已經是一隊正式隊員了，當然還是住一隊的宿舍好一些。”陸遙換了拖鞋，先去衛生間洗手。
冷歡歡坐在自己的床上，又嘀咕了一句，“幹嘛非要來一隊，在二隊還能穩定上場……”
聲音很小，卻仍然讓陸遙聽到了。
“想什麽呢，二隊和一隊的待遇能比嗎？”陸遙洗完手，坐到宿舍書桌前，又轉頭跟她說，“在二隊打比賽主要都是想碰一碰頂級聯賽的門檻，他這已經在LPL打過三場的，表現又不差，也算打出身價了，以後肯定會有隊伍要。”
聽她說完，冷歡歡更覺無趣。
大多數人打比賽都有更現實的原因，哪會都像她這樣中二，只是“為了光輝燦爛而奮不顧身”？
“提醒你一下，今天晚上你們的訓練賽取消了。”陸遙今天的工作還沒做完，一邊從包裏拿出筆記本電腦，一邊又說。
冷歡歡從床上坐了起來，“為什麽？”
“還不是方靜柏最近搞的這些事情。”陸遙說話的時候，也帶上了點不耐煩，“網友們討論來討論去，又把之前Ronin和Quasi的事情搬了出來。”
“吳俊和QY那邊說好了，不管事情經過什麽樣，他們KX兩個老隊友一起發個道歉聲明。所以Quasi去背道歉詞、拍道歉視頻了。”
本來晚上訓練賽約的是二隊，打不打效果其實差不多。
感覺沒什麽意思，冷歡歡又躺倒在了床上。
陸遙這才發現她今天似乎不太對勁，坐到她床邊，問道：“你怎麽回事？不是去買衣服了？不會又跟林俞知吵架了吧？”
冷歡歡搖搖頭。
吵架當然算不上，但他們的分歧顯然不小。
她知道自己有點過度中二，但她覺得林俞知的現實程度也很過分。
其實也不能單純說林俞知沒有團隊精神。他團隊起來的時候，練英雄、練戰術全不摻雜個人感情。但個人利益和團隊有沖突，他大概也會義無反顧選擇維護自己的利益。
具象一點。比如，挖角這種事情顯然不少見，像KG至今仍執著於挖她去直播。她自己肯定不會理這些，但事情到林俞知身上，有好的機會，他可能就丟下隊伍跑了。
在她看來，林俞知就是一個萬花叢中過的渣男，去哪個隊伍都會盡心盡力，但又不會真的對某一支隊伍抱有太多的感情。
可她自己不是這樣的。
即使來CG有偶然因素，但簽了合同，她就想跟這支隊伍一起奮鬥下去。
想著想著，冷歡歡又坐了起來，“陸遙，我跟你說件事。”
陸遙對她難得的認真神色很意外，“怎麽了？”
作為選手，如果有其他隊伍的經理、教練私自聯系自己，理論上應該要向俱樂部報告。如果林俞知不報告的話，她決定來打個小報告。
於是，冷歡歡將蔣鐸傳話給林俞知的事情向陸遙說了一遍。
聽了冷歡歡的話，陸遙靠在椅背上，雙手環抱，抿起唇，一頭短發在這嚴肅的表情下顯得格外幹練。
冷歡歡突然又有些後悔。
雖然林俞知沒要求她保密，雖然陸遙其實是林俞知表姐，她也沒把握陸遙會不會站在俱樂部的立場上大義滅親啊。
而且，如果林俞知真的有以後轉會去AT的想法，自己這麽一說，是不是已經擾亂了他的計劃？
“我覺得林俞知應該不會理蔣鐸……”內心糾結了會兒，她多少想補救一下。
“嗯。”陸遙回過神，“你放心，AT這就是在瞎折騰，林俞知放棄了更好的機會才來的CG，不會輕易走的。”
在來CG之前，冷歡歡對整個電競圈了解都很少，更別提林俞知的事情了。
所以，她有點驚訝，“他放棄了什麽機會？”
“其實也不是什麽秘密。”
陸遙向她解釋，“林俞知最先成名是在歐服，最先聯系他的也是LEC的戰隊。你別看LPL這兩年選手工資飛漲，待遇跟歐洲和北美還是沒法比。如果他真要轉會，當然優先選擇LEC。”
這是冷歡歡沒想到的，“人生地不熟的，他去LEC幹嘛？”
“他父母在歐洲呀，以前的同學也基本上都出國留學了，他在魔都其實也沒幾個熟人。而且，曾經韓服第一的段位、母語級別的英語，就這兩點，他在歐洲隊伍裏很吃香。”
原來是這樣……
“以後如果你覺得孤單的話，我都可以陪著你的。”冷歡歡想起自己和林俞知說過的這句話。
現在想來有點尷尬，如果他覺得孤單的話，換個賽區就可以了，哪裏需要她一直陪著啊。
“說回AT吧。”陸遙又換回話題。
陸遙屬於管理學出身，來CG前對俱樂部有一些幻想。可真正投入工作之後，發現俱樂部的組織結構、運營模式和普通企業其實差不多。
挖人這種事，和她很多做HR的大學同學的工作內容也差不多。但她沒心思和員工勾心鬥角，於是說的很直白。
“俱樂部之間互相挖角也不算什麽秘密，不然最近幾年選手身價也不會炒得這麽高。AT這兩年名字沒改，但加入了新的讚助商，預算給的足，挖人也不計成本。其實，林俞知我是不擔心，主要是你。”
畢竟有她弟弟在，她和AT聯系也太方便了。
“如果萬一你想離開，跟俱樂部直說就行，俱樂部也不是不講人情，只要合情合理，就算沒到轉會期，我們簽了可接觸聲明書，你和誰聯系都沒問題。”
七點鐘，吃過晚飯，冷歡歡回到訓練室的時候，只有雙C不在。
因為訓練賽一直安排的很滿，俱樂部對他們沒有另外制定rank量要求。但訓練室剩下的幾個人都在很自覺地打排位。
所有的負面情緒都不會影響冷歡歡太久，況且她還有許多英雄需要練習。於是，一打開電腦，她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排位之中。
沒過多久，林俞知回來了。
冷歡歡現在對他的感情有點覆雜，雖然實際上已經不怎麽生氣了，但她弄不準自己需不需要繼續假裝自己很生氣。
“等下去打羽毛球嗎？”林俞知坐下之後，卻什麽也沒發生似的先開了口。
冷歡歡擡頭看著林俞知，忽然覺得他們之間似乎有道結界。林俞知已經站在了覆雜的成年人世界裏，她自己還停留在單純美好的童話王國。
算了，就算生活在不同的世界，也不是不能做朋友。
剛要說好，想起來今天商業活動加逛街，到現在只打了一把排位，她不敢松懈，於是搖搖頭，“我要練英雄。”
“那我等你雙排。”
“行。”
林俞知將自己的椅子往冷歡歡旁邊移了移，一邊看她打游戲，一邊等著。
冷歡歡這把玩的是打野奇亞娜。
冷歡歡當代練的時候，專精一兩個英雄就能上分很快，而奇亞娜是19年出的英雄，她之前玩得並不不多。
但莉莉婭上線之後，AP野核風行，提高了一大批AD中單的優先級，奇亞娜也是其中之一，又由於其可以中野搖擺的屬性，所以作為打野的她也必須練起來。
游戲裏，冷歡歡操作著奇亞娜去對面上路抓單，對著天使就是一個ER連招，流暢的突進加一道沖擊波，卻十分尷尬的沒暈住對方，天使立即開大反打，反而是冷歡歡自己被逼出了閃現。
回城的時候，她偷偷看了林俞知一眼。
奇亞娜高手林俞知正皺著眉，很顯然不滿意她剛剛的操作。
“距離沒把握好，不然推到墻上暈住就殺了。”冷歡歡解釋了一句。
“不是距離沒把握好。”林俞知看著她說，“是角度不對。奇亞娜的大招判定是矩形，矩形對角線比邊長長，你剛剛大招的時候不該這麽直直地放出去，斜著放的話距離正好能暈住天使。”
冷歡歡點點頭，“我試試。”
雷冬接水回來，看他們兩個今天氛圍這麽好，湊過來打趣道：“嘿，你們這麽和諧，我怎麽覺得我們要拿冠軍了呀！”
冷歡歡和林俞知對視了一眼。
他們兩個，一個大心臟，一個重細節。一個熱血，一個理智。大概很難和諧共處，但如果能夠互補，應該真的會很強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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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生林俞知的氣，冷歡歡一路上都沒有和他說話。而此時，回到宿舍，冷歡歡躺在床上，盯著宿舍頂上的吊燈，想了很多。
身為一個中二少女，她對團隊精神的理解大多是從漫畫裏學來的。互相學習、共同進步、友愛互助、不離不棄，這樣才能是一個完美的團隊。
現在看來，這種想法多少有些幼稚。聯盟現在根本沒有哪一支隊伍從未更換過選手，也只有極少的選手從始至終只待過一支隊伍。
況且，不怎麽合作的隊友，也讓她逐漸失去了擁有一支完美隊伍的欲望。
可完美的隊伍是什麽樣的呢？
AT那樣的全明星？SDK那樣超強的紀律性？或者是QY那樣，快樂比賽的同時還維持著強大的鬥志？
她沒有切身體會過，不知道這些隊伍實際上是不是和他們表現出來的一樣。但既然自己來了CG，既然自認為該有團隊精神，那她也不該隨隨便便放棄隊友。
所以，即使林俞知作為隊長還指導隊友違規這件事很讓她失望，她還是必須找他談一談。
出門左轉，林俞知寢室的門大開著，他原本幹凈整潔的桌子上擺滿了東西，小K正踩著凳子，將行李箱往衣櫃頂上塞。
目光搜尋一圈沒看到林俞知，她便靠在門框上探頭問小K，“小K，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小K看到她，露出個略有些靦腆的笑，“我從今天開始就搬來這裏住了。”
這消息有點突然，冷歡歡又問他：“那林俞知住哪兒？”
這問題大概有點愚蠢，小K指了指宿舍裏並排的兩張床，“我以後和隊長是室友呀。”
……
不知怎麽的，冷歡歡對這個消息有點抗拒，她看著林俞知書桌上被擠到角落的、自己送他的貓擺件，決定給小K潑盆冷水。
“林俞知很麻煩的，你晚上睡覺要是磨牙、看手機，他肯定會說你。”
“我不磨牙，也不看手機……”
“那你要是頭發不吹幹就躺床上、零食碎屑掉到地上，他肯定也說你。”冷歡歡又說。
小K從凳子上下來，有點委屈，“可是是隊長讓我搬過來的呀……”
冷歡歡無話可說了。
看來他跟小K關系也很好。
林俞知大概真的無所謂誰是他的打野，就算她真和其他隊伍聯系，真的離開CG，他也早就準備好了備胎。曾經幻想過的，等自己成為核心就立即轉會，讓林俞知求她不要走，這種事情根本不會發生。
這也太沒意思了。
冷歡歡怏怏地準備回去，卻又被小K喊住。
“歡歡姐。”小K從寢室角落的箱子裏拿出一個玻璃罐，遞給她，“給你，護齒糖。”
冷歡歡眨眨眼，看向他，“不是說一個月買一回嗎？”
“隊長說這次幫你買了，下不為例……”
“……”
不太想接受林俞知的好意。
可牙疼的事情被俱樂部知道之後，連食堂阿姨都開始限制她的甜食，能解饞的也只剩下這個。內心掙紮了一會兒，冷歡歡還是還是屈服了，從他手裏接過玻璃罐。
可仔細想想還是有點不甘心。
“你這麽聽他的話幹嘛？他說的又不一定是對的。”
小K撓撓頭，“吳經理讓我聽隊長的呀。”
“行吧，你聽他的吧。”冷歡歡不想繼續聊下去了，將買糖的錢轉給小K之後，轉頭回了自己宿舍。
她前腳剛進寢室，陸遙後腳也回來了。
陸遙最近要兼顧二隊的事情，忙得腳不沾地。她大概早就知道小K換寢室的事情，於是放下包先去隔壁打了招呼。
等陸遙回來，冷歡歡問她：“林俞知為什麽讓小K跟他住一起啊？一個人住不好嗎？”
“小K現在已經是一隊正式隊員了，當然還是住一隊的宿舍好一些。”陸遙換了拖鞋，先去衛生間洗手。
冷歡歡坐在自己的床上，又嘀咕了一句，“幹嘛非要來一隊，在二隊還能穩定上場……”
聲音很小，卻仍然讓陸遙聽到了。
“想什麽呢，二隊和一隊的待遇能比嗎？”陸遙洗完手，坐到宿舍書桌前，又轉頭跟她說，“在二隊打比賽主要都是想碰一碰頂級聯賽的門檻，他這已經在LPL打過三場的，表現又不差，也算打出身價了，以後肯定會有隊伍要。”
聽她說完，冷歡歡更覺無趣。
大多數人打比賽都有更現實的原因，哪會都像她這樣中二，只是“為了光輝燦爛而奮不顧身”？
“提醒你一下，今天晚上你們的訓練賽取消了。”陸遙今天的工作還沒做完，一邊從包裏拿出筆記本電腦，一邊又說。
冷歡歡從床上坐了起來，“為什麽？”
“還不是方靜柏最近搞的這些事情。”陸遙說話的時候，也帶上了點不耐煩，“網友們討論來討論去，又把之前Ronin和Quasi的事情搬了出來。”
“吳俊和QY那邊說好了，不管事情經過什麽樣，他們KX兩個老隊友一起發個道歉聲明。所以Quasi去背道歉詞、拍道歉視頻了。”
本來晚上訓練賽約的是二隊，打不打效果其實差不多。
感覺沒什麽意思，冷歡歡又躺倒在了床上。
陸遙這才發現她今天似乎不太對勁，坐到她床邊，問道：“你怎麽回事？不是去買衣服了？不會又跟林俞知吵架了吧？”
冷歡歡搖搖頭。
吵架當然算不上，但他們的分歧顯然不小。
她知道自己有點過度中二，但她覺得林俞知的現實程度也很過分。
其實也不能單純說林俞知沒有團隊精神。他團隊起來的時候，練英雄、練戰術全不摻雜個人感情。但個人利益和團隊有沖突，他大概也會義無反顧選擇維護自己的利益。
具象一點。比如，挖角這種事情顯然不少見，像KG至今仍執著於挖她去直播。她自己肯定不會理這些，但事情到林俞知身上，有好的機會，他可能就丟下隊伍跑了。
在她看來，林俞知就是一個萬花叢中過的渣男，去哪個隊伍都會盡心盡力，但又不會真的對某一支隊伍抱有太多的感情。
可她自己不是這樣的。
即使來CG有偶然因素，但簽了合同，她就想跟這支隊伍一起奮鬥下去。
想著想著，冷歡歡又坐了起來，“陸遙，我跟你說件事。”
陸遙對她難得的認真神色很意外，“怎麽了？”
作為選手，如果有其他隊伍的經理、教練私自聯系自己，理論上應該要向俱樂部報告。如果林俞知不報告的話，她決定來打個小報告。
於是，冷歡歡將蔣鐸傳話給林俞知的事情向陸遙說了一遍。
聽了冷歡歡的話，陸遙靠在椅背上，雙手環抱，抿起唇，一頭短發在這嚴肅的表情下顯得格外幹練。
冷歡歡突然又有些後悔。
雖然林俞知沒要求她保密，雖然陸遙其實是林俞知表姐，她也沒把握陸遙會不會站在俱樂部的立場上大義滅親啊。
而且，如果林俞知真的有以後轉會去AT的想法，自己這麽一說，是不是已經擾亂了他的計劃？
“我覺得林俞知應該不會理蔣鐸……”內心糾結了會兒，她多少想補救一下。
“嗯。”陸遙回過神，“你放心，AT這就是在瞎折騰，林俞知放棄了更好的機會才來的CG，不會輕易走的。”
在來CG之前，冷歡歡對整個電競圈了解都很少，更別提林俞知的事情了。
所以，她有點驚訝，“他放棄了什麽機會？”
“其實也不是什麽秘密。”
陸遙向她解釋，“林俞知最先成名是在歐服，最先聯系他的也是LEC的戰隊。你別看LPL這兩年選手工資飛漲，待遇跟歐洲和北美還是沒法比。如果他真要轉會，當然優先選擇LEC。”
這是冷歡歡沒想到的，“人生地不熟的，他去LEC幹嘛？”
“他父母在歐洲呀，以前的同學也基本上都出國留學了，他在魔都其實也沒幾個熟人。而且，曾經韓服第一的段位、母語級別的英語，就這兩點，他在歐洲隊伍裏很吃香。”
原來是這樣……
“以後如果你覺得孤單的話，我都可以陪著你的。”冷歡歡想起自己和林俞知說過的這句話。
現在想來有點尷尬，如果他覺得孤單的話，換個賽區就可以了，哪裏需要她一直陪著啊。
“說回AT吧。”陸遙又換回話題。
陸遙屬於管理學出身，來CG前對俱樂部有一些幻想。可真正投入工作之後，發現俱樂部的組織結構、運營模式和普通企業其實差不多。
挖人這種事，和她很多做HR的大學同學的工作內容也差不多。但她沒心思和員工勾心鬥角，於是說的很直白。
“俱樂部之間互相挖角也不算什麽秘密，不然最近幾年選手身價也不會炒得這麽高。AT這兩年名字沒改，但加入了新的讚助商，預算給的足，挖人也不計成本。其實，林俞知我是不擔心，主要是你。”
畢竟有她弟弟在，她和AT聯系也太方便了。
“如果萬一你想離開，跟俱樂部直說就行，俱樂部也不是不講人情，只要合情合理，就算沒到轉會期，我們簽了可接觸聲明書，你和誰聯系都沒問題。”
七點鐘，吃過晚飯，冷歡歡回到訓練室的時候，只有雙C不在。
因為訓練賽一直安排的很滿，俱樂部對他們沒有另外制定rank量要求。但訓練室剩下的幾個人都在很自覺地打排位。
所有的負面情緒都不會影響冷歡歡太久，況且她還有許多英雄需要練習。於是，一打開電腦，她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排位之中。
沒過多久，林俞知回來了。
冷歡歡現在對他的感情有點覆雜，雖然實際上已經不怎麽生氣了，但她弄不準自己需不需要繼續假裝自己很生氣。
“等下去打羽毛球嗎？”林俞知坐下之後，卻什麽也沒發生似的先開了口。
冷歡歡擡頭看著林俞知，忽然覺得他們之間似乎有道結界。林俞知已經站在了覆雜的成年人世界裏，她自己還停留在單純美好的童話王國。
算了，就算生活在不同的世界，也不是不能做朋友。
剛要說好，想起來今天商業活動加逛街，到現在只打了一把排位，她不敢松懈，於是搖搖頭，“我要練英雄。”
“那我等你雙排。”
“行。”
林俞知將自己的椅子往冷歡歡旁邊移了移，一邊看她打游戲，一邊等著。
冷歡歡這把玩的是打野奇亞娜。
冷歡歡當代練的時候，專精一兩個英雄就能上分很快，而奇亞娜是19年出的英雄，她之前玩得並不不多。
但莉莉婭上線之後，AP野核風行，提高了一大批AD中單的優先級，奇亞娜也是其中之一，又由於其可以中野搖擺的屬性，所以作為打野的她也必須練起來。
游戲裏，冷歡歡操作著奇亞娜去對面上路抓單，對著天使就是一個ER連招，流暢的突進加一道沖擊波，卻十分尷尬的沒暈住對方，天使立即開大反打，反而是冷歡歡自己被逼出了閃現。
回城的時候，她偷偷看了林俞知一眼。
奇亞娜高手林俞知正皺著眉，很顯然不滿意她剛剛的操作。
“距離沒把握好，不然推到墻上暈住就殺了。”冷歡歡解釋了一句。
“不是距離沒把握好。”林俞知看著她說，“是角度不對。奇亞娜的大招判定是矩形，矩形對角線比邊長長，你剛剛大招的時候不該這麽直直地放出去，斜著放的話距離正好能暈住天使。”
冷歡歡點點頭，“我試試。”
雷冬接水回來，看他們兩個今天氛圍這麽好，湊過來打趣道：“嘿，你們這麽和諧，我怎麽覺得我們要拿冠軍了呀！”
冷歡歡和林俞知對視了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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